三山

在黑暗的时代/群星/是否也该熄灭

曲线撩爸(2)

食用说明:1.白搭主场,现代架空,涉及部分嘎尾

                  2.OOC,原创人物出没注意。


04

  白敬亭知道王嘉尔听到了风声,却没想到他人来得这么快。

  倒不是对方的排场有多大,只是那个人本身就自带光环,是属于那种基本不会被人群淹没的人,虽然不像自己占据身高的优势却也能鹤立鸡群,一头金发更是耀眼得不行,恍惚间就像是着阴天里唯一的太阳。

  这是算准了啊,他苦笑,心想对方估计是觉得今天这天气学校是一定会要求家长亲自来接孩子的——不好去家里和单位,这里倒真是一个不错的地点,躲不得逃不开。

  介于并不清楚对方现在掌握了对少关于张伟的消息,想着既然这样不如就索性弄得更像,白敬亭便只拿那柄属于小女孩的粉色公主伞打开车门出去接她。他背着斑斑的书包抱她出校门,搞得全程坐在对方怀里撑伞的斑斑同学异常紧张。

  “小白哥哥——”张斑斑站在车门前,用眼神示意他有人似乎在那里等着,“小白哥哥的朋友?”

  “嗯......没事的斑斑,你先上车去。哥哥有些话和那个叔叔说。”

  “是.......叔叔吗?”斑斑同学看着他。

  “是叔叔。”


   王嘉尔比他想象中的要镇定得多,这种镇定可能来自无知或者知道得太多,他眯起眼睛,前者对于自己更有利。

  “有事?”他依旧撑着那把粉红色的儿童伞,推了推眼镜站定,“公事请先找我的助理预约,私事的话你也有我的微信,我们挑个时间再约,怎么样?”

  “你来接张伟哥的女儿?”对方没有要和他墨迹的意思,直切主题,“他人呢?”

  看来是后者——白敬亭绷着笑容,“大老师今天不舒服,在家里休息着呢。”

  “你骗我,哥明明在加班。”

  “既然知道了还来问,不会觉得多余吗?”白敬亭稍向后站,“那么你知道这些也该明白这几天是谁一直在接他的女儿了,再加上之前的事情,于情于理,你现在不该再出现吧?”

  “凭什么你就可以!”对方逼近,伞面摇晃滴下的水滴砸在他的鞋面,“哥回来是来找我的,他向你问我的消息却被你压下去了不是吗?敢做却不敢承认,你这样算什么男人?”

  “我没有伤害过他。”他说,“大老师不是因为我离开的,这就是为什么。”

  ......

  回到车上的时候张斑斑正凑近屏幕看车载电视上放映的海绵宝宝,她偏头看着面色不善的白敬亭一言不发,像是沉默,也像是在等待。

  “斑斑——”/“小白哥——”

  白敬亭笑起来,心里边想着这确实是个敏感的小女孩啊边伸手拍了拍女孩的头,说,“你先说吧。”

  “我不会告诉爸爸的。”张斑斑眼神真挚,“小白哥哥是这个意思吧?”

  “......是啊......”白敬亭转手打方向盘,后视镜里显示出王嘉尔驾车离开时车灯的红色弧线,“啊对了,斑斑你是什么星座的?”

  “我?我是巨蟹座。”

  “那我和你还挺配的。”

  “你和爸爸也很配啊——”

  白敬亭一个急刹,差点冲到沿路的绿化带。

  “.......”

  “我知道我知道,”张斑斑同学抓着安全带,点头如捣蒜,“这个我也不会告诉爸爸的,真的。”

  “其实......你要告诉他也不是不行.......”他有些心虚地盯着镜子中的小女孩。

  “啊——要把小白哥哥差点撞到绿化带的事情告诉爸爸吗?”她有些吃惊。

  “.......不是这个,之前的那句话。”

   


05

  女人的衣柜里永远却一件衣服一双鞋一个包——呵呵,神说肤浅,是个女的谁会不缺?所以年龄根本不是问题的根源。

  张斑斑从来没有向爸爸开口要过什么什么,张伟和房东的几次争吵以及他没日没夜的工作让她明白了有些愿望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被满足的,就像是有人吃肉就得有人喝粥,差不多的道理。

  她是经常要去喝粥的那一个。

  自己的生日之后就是爸爸的生日,张斑斑想其实自己的礼物没什么大不了,她只想爸爸能多陪陪自己,漂亮的裙子可爱的娃娃都比不上爸爸给自己写的歌,她喜欢那个拥有音乐的大老师。

  可是裙子也不是不好看.......

  人来人往的世贸中心矗立着曲线流动的摩天高楼,深色的弧形玻璃窗上倒映出比例失调的女孩,女孩在看着橱窗里的裙子。

  “斑......”

  白敬亭停住脚步,他端着两盒布丁站在不远的愣了会儿思索着自己该怎么办。不是没有看到女孩眼中的向往和期待,但却也因为此而手足无措——张斑斑和大张伟都已经表示过过多物质上的供求他们不需要,而且至于自己,他也不想最后张伟答应和自己在一起就只是因为钱和孩子。

  他不想做一个物质的绑架者,他还是希望自己爱的人也能爱自己,虽然现在看来,可能最后也只会无疾而终。

  他牵过张斑斑的手走出商厦上了车,天色接近黄昏,高大的路灯将橙黄色的暖光投射向树冠形成大小不一的光晕,铃兰暗香,流动的车灯像是遗落的虹光。张斑斑同学尽职尽责地系好安全带,安静地拿了刚才买的教辅去看。

  “生日礼物想要什么?”白敬亭单手打方向盘,问,“你.......喜欢刚才的那条裙子吧?”

  “嗯?哦......”张斑斑玩自己的手指,眼神小心谨慎地偷看着他,“不,不喜欢。”

  “你这口是心非的样子倒是随了你爹啊——”

  白敬亭捏住方向盘,视线沉下去——在红灯将变时他猛地一个转向掉头便转向通往世贸中心的路线,眼睛的余光捕捉到女孩有些激动的神情。

  “要是我也是你爸爸就好啦——”他说,“这样我们就能一起把大老师从房间里拉出来一起去游乐场了......”

  “我能有两个爸爸吗?”张斑斑更兴奋了,“真的可以吗?”

  “但是大老师又不喜欢我......”白敬亭委屈地撇撇嘴,停好车后他边将女孩抱了下来边说,“不喜欢我怎么办啊?”

  “爸爸喜欢小白哥哥的!我真的知道的!”看到对方眼中对自己语言幼稚性的怀疑,女孩用力猛地将他拉住,稍微凑近了小声说,“爸爸上一次喝醉的时候,晚上一直抱着我叫小白哥哥的名字呢。”

  .......嚯,深水炸弹啊这是......

  “斑斑啊,”白敬亭尽力维持住自己眼神的镇定自若,只是抓着女孩肩膀的手比较用力,且有些颤抖。他说,“待会进去了,你看上什么咱们就给买什么。”

  

06

  白敬亭的住处算是这座城市里比较高贵冷艳的一地方,出租车开到转角的路口处便不能再进,剩下大约150多米就不得不自己走,这段路每次都折磨地张伟想爆粗问候建筑师全家。

  高档小区自然有高档小区的肚量,白敬亭家不小而且每周有阿姨过来收拾,这导致一进门张伟为了确认自己没有走错了地方而特意转出门看了看地形——他皱着眉靠着门框看房间内部的惨状——包装盒和袋子扔了几乎一地,几十个肤色不同的芭比娃娃在沙发摊成联合国版赵春生,样式不同的裙子全在地上堆尸,他弯腰捡起几件给自己留个落脚的地方,随手还不小心从衣堆里翻出了一套全新的漫画书。

  彼时他尚在巨大的视觉冲击中重启自己的大脑主机,愣了会儿才招手示意快要冲过来的张斑斑同学先暂时埋头于动画片,她的身后是同样盘腿坐着的白敬亭。

  “.......小白啊,你......”

  “大老师,您看我给斑斑编的辫子怎么样?我照着网上学的,”男人对着他笑,又伸手拍了拍斑斑的肩膀,“你不是最喜欢那条绿色的裙子吗——去穿给爸爸看吧?”

  “爸爸爸爸,”张斑斑拿着裙子没有去房间,却先跑过来用力抱住了大张伟的腰,抬头时眼神纯真明亮,像是盈满一宿的星子,“爸爸也喜欢小白哥哥吧?那让小白哥哥也做我爸爸吧好不好?”

  笑笑笑,笑你大爷——大张伟的眉毛撇成内八字,他哭丧着脸对坏笑着靠在沙发上的白敬亭回以并无多少威胁的眼神,几次欲言又止,一时间连表情都有些抽搐。

  cao啊,小同志革命意识不够思想觉悟不高遭到敌人资本/主义糖衣炮弹的腐蚀怎么办,在线等,急!

  

  总算是暂时收拾好了混乱的客厅,两个大人面对面站在厨房的门口,大张伟视死如归,白敬亭面无愧色。

  “闭嘴,我现在不想和你吵,”张伟向后退一点躲开对方的身高压制,“今天的事情就全当是你给斑斑提前庆祝生日了。”他顿了顿,“你这样给孩子的负担太大。”

  “您忍心让我强迫那么可爱的女孩做出取舍?这可不是我的养女之道。”白敬亭逼近,伸手撑墙把他怼到了墙角,眼神认真而温柔,“但是大老师,我知道这么做你不开心,但是我没有别的意思。总之对您我永远都不会强求,就维持现状挺好的。我知道,你心里还有他——”

  “哎呦喂那您可不知道我这心里还有您呢。”

  推开愣在原地的男人,他甩甩手便走进厨房开始翻箱倒柜找食材,总是吃外卖也对孩子不好。

  “.......”白敬亭回过神,一个箭步便凑了上去,“您认真的?我,我我......我不是......”

  “行啦认真的认真的,当然是认真的!!”

  张伟面颊发红,赌气一般将手上的青菜全都扔给男人,他二了吧唧就准备暂时先转出厨房。只是计划没能得逞——因为某白长腿一跨拦住了他的去路,因为橱柜的大理石台面刚好抵住了他的腰,因为白敬亭抱着满怀的青菜低头去吻住了自己的那双唇的时候,眼睛稍眯,嘴角上翘。

  这种时候的拒绝其实没什么实在的用意,或者说他人本身就没打算躲开。大老师闭上双眼,心里暗自吐槽着这台子真是把人咯得疼。


07

  张伟从来不喜欢给自己的人生设定方向,起起落落他都经历过,励志与否谈不上,毒鸡汤倒是一舀一大勺,字字诛心。

  所以对于自己的感情,他一开始其实是抗拒的。这种抗拒被他归类为世俗条条框框种种;归类为希望只会换来绝望;归类为只要是爱着自己的人终究会离去......彼时天高云阔,他牵着斑斑的手走在回家的路上,一路灯火通明几何,目之所及也不过是人间的阴影。

  总而言之,他觉得自己就是那种只能对世界忠诚却难以对内心的自己忠诚的人。他害怕接受回避问题抗拒过去,越想就越觉得自己真的是不该回来——分手也好离婚也罢,他看着天空心想或许自己一生就是个只配独活的咸鱼,拿不起放不下,这就是人生。

  王嘉尔是过去,斑斑是意外,那白敬亭又算是什么?

  他没有答案,是真的没有答案。公私交杂的情感最难以判断——他靠在吊椅的椅背上翻微博翻到一半又放下了手机,目光怔怔地盯着认真看电脑的小白。

  被斑斑霸占了书房的白敬亭抱着一堆资料搬出了电脑在沙发上办公,电脑的蓝光将他面部勾勒出有些锋利的线条,泪痣在镜框下若隐若现。张伟单手支着头漫无目的地想小白原来都长这么大了啊,看这手,啧啧,你说这手怎么就长能得这么好看,就和那打了胶原蛋白的泡椒凤爪似的——哇塞,好一只巨无霸泡椒凤爪!

  “有事您就直说呗,”白敬亭摘了眼镜,学着他的动作说,“您搁那盯着我像俩探照灯似的。”

  “啊......不是不是,我就是觉着你戴那眼镜像个客服一样,”他抱起左腿陷进吊椅的垫子里,有气无力地闲扯,“12580,一按我帮您——你知道吧?”

  “少一些套路好吗大老师?”他笑得无可奈何,眼神瞄到男人露出的苍白脚踝,回答得也有些心不在焉。“明儿我正好没事,路过护国寺那儿的时候给您带些什么回来吧,糖耳朵要么?”

  对,没错,就是因为这样他才没办法判断白敬亭到底和自己算是什么的。

  白敬亭的温柔似乎永远都是细水长流的温情脉脉,不打扰不夺目,却总是使人在不知不觉中成了被温水煮的青蛙,让人眷恋还不让人顾忌——是江湖流传的、段数极高的一种撩人技巧。

  大张伟回忆起大学时候的事情。那时小白是他的后辈,纵使有一副天生不愁女票的的好皮囊却屡次都用副耿直冷静的态度称述事实,实力拒绝追求者,久而久之都有了‘注孤生’这样的称号。

  套路啊,他拍着大腿无声谴责自己的大意,没有意识到对方疑惑的眼神在心底感慨道:都是套路。

  “大老师——”

  “啊?哎呦喂怎么了怎么了这是.......”

  “所以您到底要不要?”白敬亭走进,双手固定住摇晃的吊椅。

  “要要要,”他点头,“两种都要。”

  “那要我吗?”

  “.......你耍流氓啊?”张伟一时没反应过来,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最后还是笑了出来。


08

  他刚从写字楼出来的时候就看到王嘉尔堵在公交站旁边,抱在胸前的手一顿一顿地敲着胳膊,气场两米八。

  啊,看样子是查过了啊。大张伟在门口愣了愣后依旧皱着眉往前走,他今天要带着斑斑去打疫苗所以特意请了假,而白敬亭几天前刚出的差,人现在还在国外。

 “Hey,张伟哥!”王嘉尔向他打招呼,依旧是熟悉的声音。

 “怎么了?”他避嫌地拒绝对方讨要的拥抱,“好好说话啊,君子动口不动手啊。”

 “我.......我带哥去吧.......”男人有些尴尬,“哥是要去哥的女儿的学校吧?”

 便宜吗,不占白不占——而且他也有事想要和对方讲清楚,他现在已经不能再像从前一样不明不白地活着了。

 “什么事?”张伟看着男人欲言又止的表情,忽然觉得估计要是这坐的是小白就没那么多事儿了。小白不喜欢在这种氛围中谈论感情问题。

 “哥,我们需要谈一谈。”

 “嗯嗯嗯,对对对。”他瞟着窗外向后移动的景色,忽然感觉稍微有些困了。

 “哥你也有话要说吧?”王嘉尔透过后视镜看着他,问道,“好的还是坏的?”

 “那的看您怎么觉得了——你要不要先把车停下来?”

 “为什么要停车?”

  大张伟放在暗处的手捏成拳,语气稍微弱一些,说,“那个.......我已经和小白在一起了,就是,差个证儿的那种。”

  跟在后面的银色别克没能停下,随着他们的车子猛地刹住,别克车将王嘉尔车后的保险杠‘咚’的一声撞成了连装饰物都不能的废品。他用复杂的表情看着身旁同样面色复杂的张伟,大脑尚未能完全消化的信息猛的就炸成了烟花。几次欲言又止,男人在那一瞬间突然就觉得这世界对于自己也不过就是这样混乱的汽笛鸣叫,车与车挤成复杂而恶心的一团。

  是吗,他想哭想笑,觉得自己至少应该在最后听一次张伟哥的话的,先把车停下来才是正事。

  张伟没有再多说什么,他绝情到甚至只愿意去给予一个带有释然和安慰意义的拥抱便留给男人决绝的背影。他走出去和赶来的交警解释的时候,没有多余的目光留在王嘉尔的身上。

  将头用力砸在方向盘上,男人觉得自己全身都在颤抖。

  其实他早该猜到这个结果的。


09

  答应的契机?啊,契机其实也挺简单,要说起来还得回到又被某人带来了糖耳朵的那个晚上。

  晚上加班后白敬亭顺路来接他,彼时他窝在副驾驶坐看着白敬亭像是变魔术似的把物件一件一件地给他摆出来,零食小吃汉堡烤翅应有尽有,大有给皇帝摆桌满汉全席的架势。

  “怎么又弄了这么多......”他有些不好意思,“这是要给我贴膘啊白总,胖了好上秤是吧?”

  “你最近也瘦得太多了,”小白打开顶灯,“让斑斑以为我在欺负大老师可怎么办?”

  “呦呵,感情白老师您不是在欺负我吗?”橘色顶灯柔化了张伟的面部线条,白伸手拿了纸巾替那人拭掉嘴角的残渣,心里暗自吐槽这人是怎么做到怼人都怼出些许撒娇的意味的。

  “那我能说什么,你说是就是呗。”

  他们的同居生活仅限于周末斑斑在家的时候,大张伟不知道自己在纠结什么,好在白敬亭倒也不觉得紧张,除了最开始的时候提过几次再不怎么强迫他,不在乎油费一样任由自己两头奔波。

  或许是因为背景音乐实在是太应景,他把剩下的甜食全都塞给了张伟后也没有什么离开的意思而说要看着他先上楼再走,语气温软。

  “怎么了这是?”张伟有些奇怪,“这么大了还撒娇啊?”

  “我只是忽然觉得你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明明就在能看得到的地方,却谁都抓不住。”白点着头,用有些垮的姿势说出一本正经的话,“王嘉尔抓不住,你老婆也不行。”

  “你搁着给谁显摆优越感呢?怎么,深夜知心姐姐的情感台啊?”他半知半解,“那你就可以了?”

  “哈——我?我可不行。”男人伸出手牵过他的,他们十指相扣,“不过我倒是挺乐意陪着您一起飞啊,地点随您,南城西城都行。”

  ......

  “那看样子我这辈子是有够惨的——折腾得把线都扯断了就连个北京城都飞不出去.......”

  话音刚落,张伟在白敬亭既疑惑又惊喜的眼神中重新打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坐好,耳尖是红的,吐槽有气无力。

  “.....大老师......”他回过神,没有来地笑出了声,“咱们回家?”

  “不然呢——你快点啊,我可累了。”

  他们没有接吻,但不知道什么时候牵在一起的手没有再放开。


END

  写到一半又打开了泥鳅b站live合集,又一次浪费了一个多小时。

  然后在打开文档后,感到了无尽的羞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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